舟楫相望 寻找宁波帮的足迹
交通上的便利,不仅让庄市成为了镇海重要的集镇,也让庄市人走得更远。一百多年过去了,从那条300余米长的庄市老街走出的宁波帮人士都已离开故土,却在这里留下了丰富的宁波帮遗迹——
庄市老街焕然一新的景观河道。
早上,庄市老街人头攒动。
附近的居民在老街两旁的摊位上挑菜买菜。
离开了骆驼老街的旧时光,告别了宁波中心城市北部商贸商务中心的欣欣向荣,记者沿着镇海边界继续行走。最后十余公里的路,是镇海边界行的终点,却是宁波商帮的一个重要起点,而与之息息相关的便是人文庄市。
庄市始以庄姓聚居,后渐成集市,故名庄市。旧时,庄市水陆交通便利,前大河、中大河、塔前港等河道交错相通,内河航运繁荣忙碌,庄市繁华一时。如今走在庄市老街上,曾经的热闹景象仿佛就在眼前。庄市老街临中大河,两边店铺林立。每天清晨,街上人头攒动,熙熙攘攘,提着篮子买菜的,领着孩子吃早点的,推着自行车出门锻炼的……各色各样的人构成了一幅热闹的市井生活场景。
宁波帮文化公园里邓小平和包玉刚握手的雕塑。
交通上的便利,不仅让庄市成为了镇海重要的集镇,也让庄市人走得更远。早在一个多世纪前,许多庄市人就背井离乡,乘小木帆船经甬江南下,踏入刚刚开埠的上海。他们白手起家,以打工谋生作为生存的起点,筚路蓝缕,开启了一段艰苦的“淘金”岁月。方介堂、叶澄衷等一大批穷苦的庄市人,到上海打拼创业,靠着勤奋、诚信、务实和顽强拼搏的精神,一步步成就了自己的事业,带动了宁波商帮的发展,也使庄市成为宁波帮的重要发源地。
历经风雨的墙门头。
一百多年过去了,从这条300余米长的庄市老街走出的宁波帮人士都已离开故土,却在这里留下了丰富的宁波帮遗迹。庄云房、包乾房、沈润德房等十几幢中西合璧的老建筑,悄然隐于庄市老街逼仄的弄堂里。
庄熙英宅精美的墙门。
在庄市老街河岸南侧,有一幢保存完好的老房子,门头上砖瓦完整,“积善迎祥”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这里便是具有百年历史的庄熙英宅。庄熙英的父亲庄东成是清末民国初庄市一位出名的商人,曾在庄市开设全兴行,经营山货与酒坊,经商发迹后便在庄市建造了这座宅院。色彩斑斓的琉璃玻璃窗、欧式的吊扇灯、西洋式餐厅、中式传统三眼灶……从晚清到民国,各式旧物件应有尽有。踱步在古朴的庄熙英宅内,让人错以为时间在这里停止不前。
庄熙英宅客厅积善堂。
庄熙英宅西式餐厅。
如今房屋的主人是庄东成的孙子庄兆美,他和妻子一直住在宅子里,共同守护着这座百年老宅。而在庄兆美的努力下,他把这里打造成了镇海第一家私人民俗博物馆,将宅中和自己收藏的一些老物件向他人展示分享。他说,这是传承爷爷庄东成“积善迎祥”的经商理念,同时也是发扬宁波帮精神和文化的一种方式。
邵逸夫故居。
包玉刚故居。
在邵逸夫故居,记者遇到了负责打理故居的邵才源,他是邵逸夫的侄孙。他说:“邵逸夫最喜欢的还是家乡的味道。以前,我每年都会自己晒一些毛笋干、菜干等家乡的美食,托人带去香港给他,如今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2014年1月7日,邵逸夫在香港的家中安详离世,得知消息,邵才源心情沉痛,他在邵逸夫故居设了一个简易灵堂,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。
“邵逸夫前后一共回故居6次,每次回来,都是穿一件简朴的中山装,很是低调。”邵才源告诉记者,勤勇村文体活动中心就是邵逸夫捐资兴建的,现在已成为村民们休闲、娱乐、健身的文化场所。在邵才源眼中,虽然邵逸夫早就离开了家乡,但他从未忘记自己的根在镇海庄市。
邵逸夫故居、叶氏义庄、包玉刚故居……一幢幢老建筑如同一颗颗珍珠,散落在庄市街道的各个村子里,它们守着宁波帮文化的根,散发着宁波帮的荣光。
宁波帮博物馆。
宁波帮杰出人士的铜像。
说起宁波帮,总有讲不完的故事,而这些故事一一被收藏进宁波帮博物馆,讲述给更多的人听。
走进宁波帮博物馆,沿着“时光甬道”一路前进,贝时璋、王宽诚、邵逸夫、谈家桢、卢绪章、董浩云、包玉刚、曹光彪、李达三,9位宁波帮杰出人士的塑像屹立在一侧,栩栩如生,向每一个游客传递着宁波帮的精神。
香港甬港联谊会副会长杨大毅参观宁波帮博物馆。
2014年8月1日是邓小平同志“把全世界的‘宁波帮’都动员起来建设宁波”指示发表30周年纪念日,当时一大批宁波帮人士及其后代齐聚宁波帮博物馆,是回家,也是寻根。香港康城国际有限公司董事长、香港甬港联谊会副会长杨大毅便是其中一位。
“小兄弟,帮我在这里拍张照片好吗?”即使离开家乡多年,带着浓厚宁波口音的普通话是杨大毅不变的乡情。宁波帮博物馆各个展厅里的各种展品,杨大毅都是那么的熟悉。他说,参观完宁波帮博物馆,感觉像是对自己的创业历程作了一次回顾。
学生参观宁波帮博物馆。
如今,宁波帮博物馆经常会有学生团体前来参观,也许他们还不太明白宁波帮代表着什么,也不理解博物馆里这些老旧物件的意义,但宁波帮精神的薪火早已留在了他们的心中。
记者手记
去年年末,我在一次采访时,无意间看到“镇海—江北”的界碑,萌生了做一个关于镇海边界行系列稿的想法。从今年4月开始,第一篇《甬江汇头,拐角入镇海》在镇灵通微信公众平台推送,到今天第八篇《舟楫相望,寻找宁波帮的足迹》完稿,《行走在北纬30°——镇海边界行》系列稿算是圆满完结了。
在8个多月的时间里,我从桃花盛开的春天,走到了腊梅初绽的冬天;从潮起潮落的甬江岸,走到山清水秀的九龙湖畔。我用步伐丈量了镇海80多公里的边界线,也看尽了镇海不一样的风土人情,而这也是我2015年的一次丰收。
当然,对我来说,《镇海边界行》的每一次采写都是一次学习的过程和难忘的历练,有寻找采访对象被中华田园犬吓退的慌张;有走错山路迷失方向,摘野果解渴的囧途;也有在烈日下乘坐泡沫小船差点掉海塘里,却假装游西湖的自我安慰……种种经历,让我的每一次普通的采访都变得格外印象深刻。
其实,这一路走来,我的内心一直起伏不定。从起初的满怀憧憬,到中途的有所懈怠,再到最后的咬紧牙关,有喜悦也有遗憾,好在我坚持做完了一件贯穿大半个2015年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