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票里”往事 “票外”幸福 粮票见证镇海人的生活变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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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雪定拿着一张“五斤”面值的全国通用粮票。

  再过个把月,老陆家的老房子就要装修好了。这几日,他开始收拾“细软”,准备从儿子家搬回去。大件儿小件儿的,老陆说自己没啥稀罕玩意儿,还是“压箱底”的一叠粮票打开了他的话匣子。

  上世纪70年代的“奢侈品”

  老陆叫陆雪定,75岁,现在庄市社区担任老年协会常务副会长一职,每天出门习惯拎个小袋,有趣的是,里面装的竟然是零食:有饼干、坚果、肉脯等。见着熟人,老陆都会分他一点吃。“日子好了,能吃就是福气。”老陆很大方。

  回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老陆可“抠”了。在那个“用啥都凭票”的年代,粮票可是“老陆们”的“奢侈品”,因为关系到肚子。

  那一叠粮票,只有4张浙江省粮票,其余都是全国通用粮票,有37张,有面值五斤、三斤、一斤、半斤的。原本还有宁波市粮票,都被老陆换成全国通用粮票了,都是崭新的,老陆当时都舍不得用。“那时候,有这票,那就是一种地位。”老陆拿着他们年代的“奢侈品”,仍旧一脸骄傲。

  粮票可以兑换大米、面条、饼干等,多少面值就兑相应数量的食物。那时,农民是不给发粮票的。老陆1961年参加邮电工作,直到1969年转为居民户口时,才领到了粮票,每月份额还是按照工种来的,老陆和老伴儿两人,再加上1969年出生的大儿子,一家一个月可领到60斤左右面值的粮票。

  那时,老陆每天8点45分从庄市原西陆村出发,经过联丰村、双桥村、甬江村等,给每家每户送信,中午吃顿饭,下午继续送,17点左右下班,这趟路相当于绕了整个庄市。“每天这样走,人很累的,胃口也很大,一顿得吃几大碗米饭!特别是节日时候,信件更多。”老陆说,因此,这60斤面值的粮票,一家人吃是不宽裕的,得计划好怎么吃,还得剩着几张去偷偷地兑全国通用粮票呢,“如果你用全国粮票去买东西,店老板都会开心得不得了。”老陆说。

  庄市社区保安李华祥也是票证时代的“过来人”。早年,李家开了副食品店,那时上海的饼干好吃,所以进货都要去上海。“只有拿着全国粮票,才能去各地进货,那是通行证呀!”李华祥说,哪像现在,想吃啥就买啥。

  就连衣服,也要布票,还是一年一发,1丈6尺5寸长,相当于5.5米长。老陆犹记得大儿子出生那天是1969年12月31日,原本那年的布票已经在当年10月份发掉了,但因为孩子出生,可拿着医院出生证再领一张布票。“我儿子刚好卡在最后一天,人家都说我生了一个会赚钱的儿子。”说到这儿,老陆眼里是由衷的欣慰。

  新时代的小幸福

  老陆的第一份工作就是“走”,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。走了20多年,风雨无阻。渐渐地,大家熟悉了老陆,送信时,就会亲切地招呼一句“阿定来啦!”那时,一个月工资23元。

  1968年,老陆结婚了。礼金164元,外加一块上海牌手表,3斤绒线,其中1斤细绒,2斤粗绒。老伴儿在纺织厂工作,一个月20元,再扣除给家里老人的11元,两夫妻每月留给自己的就只有32元。

  1972年,小儿子出生了。寒冷的冬天,一家人裹着一床被子瑟瑟发抖。老陆还记得,小儿子夜里哇哇啼哭,吵得他没法睡觉,他躁得狠狠地踹了他一脚。老伴儿心疼地抱着孩子与老陆争执。“那时候日子不好过,很辛苦。”老陆淡淡地说。

  和多数人一样,上世纪70年代,老陆的生活被工作和粮票支配,人被圈在固定的生活圈内。到了上世纪80年代,老陆调到宁波大学邮电局。1986年,老陆任邮电局局长。这时,工资从23元涨到了70元,票证逐渐退出市场。上世纪90年代,国家工农业迅速发展,粮食供应日益充足,已经不需要粮票。1991年,老陆分到了一套60平方米的房子,一住就住到了现在。去年,大儿子给父亲装修老房子。眼见就要住新房子了,老陆很兴奋,“咱们的日子,真的越过越好了!”

  这个比新中国“年长”的人,是一个努力奔跑,与祖国同成长,奔向幸福小康生活的追梦人。现在,老陆每月退休金4880余元,是第一笔工资的212倍。

  “我们经历过苦日子,现在过得很幸福,知道国家发展不容易,我们要感恩。”讲到如今的生活,老陆总把“感恩”二字挂在嘴边。即便退休了,老陆还是保持着学习的习惯,上了老年大学,也发挥余热参加社区志愿活动,协助社区老年工作的开展,为社区、老年人晚年生活作点贡献。节假日,老陆还会和朋友一起游览祖国的大好山河。

  老陆现在还住在儿子家,过年时候,孙女也在,一家三代享受着天伦之乐。“社会安定,生活富裕,子女们身体健康,这就是我们的幸福啊。”老陆说。